Chapter4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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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44
沈燃半迷惘半疑惑看向墨白，後者正面無表情盯著他，有種下一秒就要沖過來把他生吞活剝了。
不等沈燃走近，墨白沖過去扯著他的衣領吼道：“我有沒有說過你真的很欠揍啊……”
“——不就是你媽不同意我們一起去北京，至於搞得這麽頹廢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去哭喪。”
沈燃被他抓著衣領看著眼前兇神惡煞的人，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兩人就打了一架，明明才過去不久，現在想起來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，半晌艱澀道：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墨白松開他，“猜的。”
這話不假他確實是猜的，朝夕相處這麽久他多多少少摸透沈燃的心思。沈燃這人看著冷冷的，其實內心熱情似火，只是他不願意展露出來，習慣了冷漠的外殼掩飾內心真實的想法。
“你……要和我分手嗎？”沈燃背靠在墻上眼睛看著空中虛無縹緲的點，看不清眼中的情緒。
“老子分你媽啊，”墨白牙齒磨得嘎吱響，“你要是不想被揍就老實閉嘴。”
——不知道為啥每次聽見他罵人都很帶感，光罵還不夠偶爾還要配上動作。沈燃不想閉嘴，微微偏頭親了他額頭，在他暴走給自己一拳之前及時抽離，“你怎麽那麽兇啊。”
“……”墨白一口氣卡在嗓子裏不上不下差點被憋死，好一會兒才順過氣，“你是不是找架打。”
“不是，我打不過你大俠饒命。”
墨白面無表情坐在臺階上聽沈燃狡辯，“我不是不告訴你，更不是有意瞞著你，誰知道我們小寶這麽聰明啊。”
墨白冷漠扯扯嘴角，男人的嘴騙人的鬼。
“……”沈燃說：“只要別分手，你想揍我的話就揍吧。”
墨白擡眼打量他一下，沈燃真誠道：“真的，你要是不解氣揍我一拳吧。”
“我要是多揍一拳，你是不是還揍回來啊？”墨白加重語氣一字一字問道。
沈燃一楞，反應快速道：“隨便揍，你開心就行。”
墨白忍不住笑了一下，聲音很小也很短，不過安全通道裏安靜，沈燃聽得一清二楚。他抓住墨白的手在手心裏把玩著，像是玩什麽稀罕物件。墨白起身給他一腳，哭笑不得，“走了。”
墨白並不是真的要和沈燃分手，他相信沈燃懂他的意思。現階段他們身上還有太多的外界因素，就好像父母，家人，這些是他們避不開的。
不過，他們還年輕未來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。
沈燃追上去，拍拍墨白屁股上的灰，“接下來去哪兒？”
推門離開安全通道，墨白還沒想好去哪兒裏——
“沈燃，墨白。”
空曠的走廊有人在叫他們，循聲看去肖陽正像個二百五一樣跟他們招手旁邊還站在譚安安。
墨白走過去，“這麽巧。”
譚安安點點頭，“是啊。”
可不就這麽巧，再巧點他們就能看見沈燃被暴揍的場面，估計得把下巴驚掉。
沈燃懶散朝他們擡擡下巴，算是打招呼。
兩兩相立而站，電影院門口人來人往時不時打量他們一眼，和旁邊的小聲嘀咕猜測這是什麽修羅場面，有幾個女生更搞笑，明明走進去了又倒回來假裝買東西來往幾次。
肖陽看來女朋友重要，可兄弟的幸福也很重要，一個大喇叭硬生生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裏誰也沒提。譚安安不知道他們在一起了，就更沒有提起這件事。
十分鐘後，沈燃和墨白拿著電影票再次走進熟悉的三號廳，這次不是動畫片而是狗血青春愛情片。
電影最大的賣點就是BE文學，在一眾破鏡重圓、久別重逢的青春疼痛文學裏，這部電影可以說是一股清流。
電影的最後男女主角各自有了家庭，燈光亮起故事結束，可看故事的人久久不能出戲。
圍繞在墨白前後左右的人哭成一片，其中幾個女生問自己的男朋友他們以後是不是也會這樣，他沒有聽到男生怎麽回答的，只是在起身時手指被輕輕捏了一下。
墨白不想當電燈泡也不想帶著兩個電燈泡，果斷拒絕了肖陽一起吃飯的提議，虛偽表示要給他們小情侶留個獨處的空間。
沈燃更直接，“等下就要把人掐著時間送回家，還不抓緊時間相處，畢竟我們晚上可以住一起，你又不行。”
肖陽拳頭硬了，對上沈燃一臉揶揄又把拳頭收回去，小聲罵道：“呸，狗男男不要臉。”
在肖陽含恨的目光中，沈燃帶著墨白大步流星離開電影院，直奔三樓的飾品店，這趟出來最重要的事情還沒辦——
買圍裙！
兩人因為一條圍裙差點在店裏打起來，沈燃拿著一條胡蘿蔔圍裙在墨白身上比畫了一下，“這條不錯，顏料染上去也不會突兀。”
“不要，我又不是兔子。”
墨白一把扯過圍裙掛回去，沈燃又取下來小聲嘀咕，“可我覺得很好看啊。”
“好看是吧，我給你買了你回家就給我戴著，”墨白頭也沒回拿起旁邊的黑色圍裙。
幸虧這個時間點店裏沒人，不然又是被圍觀的對象。
沈燃退而求其次，“兩條都買吧。”
墨白奇怪看他一眼，發出真摯的問答：“你為什麽會對兔子那麽執著？”
沈燃：“因為你像兔子。”
媽的！
墨白後槽牙緊了緊。
最後，沈燃拿著兩條圍裙去結賬。墨白面無表情站在一旁，惹得收銀員用餘光瞄了他好幾次，那眼神太兇殘，像個剛剛戰鬥完回來的貓科動物，還帶著沒有及時收回體內的桀驁。
走出商場，沈燃想起剛剛那一幕心有戚戚問：“白，你以後會不會家暴我？”
還以後，我現在就想家暴你。
墨白高貴冷艷“哼”一聲，一個招手的士停在他跟前。墨白拉開後車門坐進去，往旁邊的座位挪挪，沈燃二話不說立馬鉆了進去，沖著師傅說：“去一中。”
司機按下空車指示牌，從後視鏡裏看見沈燃抽出安全帶系在墨白身上，說：“後座可以不用系安全帶，交警不查。”
墨白沒有反抗也不吭聲，沈燃手上動作沒停，隨口回答：“我知道，沒事師傅你專心開車。”
司機收回目光，訕訕笑笑：“看你們像學生啊，一中不是放假了嗎？還回去幹啥？”
塑料袋子被墨白揉得嘩嘩響，半晌道：“過去吃東西的。”
司機見被系著安全帶的小孩面露不悅，一看就是吵架了，沒有再找話題安靜開車。
墨白要吃一中門口的冒菜，別說冒菜就是要吃天上的星星，沈燃都會想辦法給他搞下來。的士停在一中門口，即便是放假期間店鋪都是照常營業。
墨白熟門熟路坐在窗邊，把袋子擱一邊低頭玩消消樂。沈燃在門口點菜，順便去旁邊的奶茶店買了兩杯奶茶。
沈燃把奶茶放在桌上，墨白旁邊的凳子上被他放了東西，一股腦全部丟到對面去，坦然自若坐在他身邊看著他玩手機。
電視裏放著古裝連續劇，整個小飯館裏除了老板夫妻二人就只有坐在窗邊的沈燃和墨白，馬路上的車流也相應減少了。
沈燃安靜沒兩分鐘開始搗亂，“這裏不能這麽消。”
“哎呀，錯了……”
“這裏先不忙，把這三個消了。”
墨白手指不聽使喚跟著沈燃的節奏走，沈燃長長呼一口氣，語氣裏止不住地得意，“看吧，聽我的準沒錯。”
墨白不堪其憂，直接把手機丟給他，“你厲害，你來！”
沈燃一點不謙虛，“我來就我來，看著哥給你漏兩手，讓你看看什麽叫學霸。”
墨白見他那樣把頭瞥向一邊，努力壓制向上的嘴角，三秒後破功轉回來兩顆腦袋湊在一起消消樂。
走出飯店時，天邊雲彩被夕陽暈染，大片大片火燒雲映在江面上，看去海天連成一線。兩人打車回去，沈燃直接把人拐回家了。
保姆已經離開桌上有洗好的水果。墨白換好鞋子直接坐在沙發上抱著碗吃紅提，沈燃在後面慢悠悠走過來，“這麽喜歡吃紅提啊？”
說話間隙墨白又往嘴裏塞了一顆紅提，嘴巴已經不能說話只能瘋狂點頭。沈燃把腦袋湊進去意味很明顯，墨白也很乖地餵了他一顆。
沈燃嚼著紅提抖抖袋子，“乖乖坐著別亂跑，我去把圍裙洗了。”
墨白說：“我到時候拿回去洗唄。”
沈燃沒作聲去廚房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，固執地拿著袋子進衛生間裏。
兩個圍裙很快洗完，沈燃甩著手來到客廳墨白正戴著耳機在沙發上笑得花枝招展，裝有水果的碗放在沙發上，只剩兩個蘋果在裏面。
聽見聲音墨白擡頭看他一眼，把耳機取下來放在桌上，柯南經典音樂響起，兇手即將浮出水面。墨白拍拍沙發，沈燃走過去把碗放在茶幾上，問：“怎麽不吃蘋果？”
墨白頭也沒擡回答：“不想咬——”
他其實挺喜歡吃什麽蘋果、梨之類的，有個前提就是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，整個的小少爺看不上。
沈燃悶笑一聲陪著他看動漫。
太陽下山暮色四合，室外燈光亮起。
一聲尖叫打破寧靜。
9點了——
9點了——
哢嗒！報時鳥縮回盒子裏，客廳恢覆安靜。
“我艹……”
墨白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一跳，心臟怦怦砰跳個不停。
半晌，沈燃轉回來嘴角微微抽搐，“要不，關了吧……”
墨白一言不發，這傻逼玩意是他買的，也是他非得放在客廳的，現在他也被嚇著了。墨白沈著臉起身，扣掉報時鳥背後的電池又合上。
報時鳥變成裝飾品。
墨白拍拍盒子，把電池丟垃圾桶裏，又窩回沙發上，一臉平靜道：“別那麽大驚小怪，都是成年人。”
“……”成年人沒有吭聲。
沒有拆穿剛被嚇得死死抓著他胳膊的小朋友。
成年人貼心詢問：“吃東西嗎？”
“有什麽吃的？”一問就餓了。
沈燃一頓，好像還真沒有什麽吃的。
一分鐘後，沈燃拿出手機開始點外賣。
燒烤、粥、涼菜、亂七八糟點了一大堆，支付完後一看時間要40分鐘，意思就是吃完已經十點多了。
兩人默契對視一眼，從彼此眼中看到，等吧，不想出門。
等外賣的時候白術打電話過來問墨白回不回家。
墨白開著擴音，眼睛盯著游戲機說：“我就在對面，大概率應該是不會的。”
白術的聲音在客廳裏尤為大：“你以後住小燃家算了。”
墨白話趕話：“行啊，我可以入贅。”
無人看見的地方，沈燃笑彎眼。
燒烤送過來，沈燃出去拿的，把茶幾上的東西全部挪開兩人坐在地上開始擼串，點的實在有點多，燒烤和粥都剩好多。
肚子吃得圓滾滾，墨白癱在沙發上拍著肚子。沈燃阻止他的動作，“才吃飽別打肚子。”
墨白改成摸，沈燃也摸了兩下低聲道：“孩子啥時候出來？”
動作停住，墨白不可置信看著他，“我是男生懷不了。”
“沒事，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歡，”沈燃沒理他，自顧自說著。
墨白冷酷無情提醒他，“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明文法規定，男性結婚年紀為22周歲，沈燃同志請你認清現狀。”
“那你都懷了，總不能打掉吧，”沈燃說：“墨白同志，請你也認清現狀。”
“去你的。”
鬧騰夠了，墨白打著哈欠被沈燃牽著手上樓睡覺。墨白還想著樓下的垃圾，沈燃直言明天保姆會收拾的，讓他別操心。
墨白心說，我也就問問。真的動手也是沈燃動手，他頂多在旁邊看著。
兩人還沒在一起的時候，墨白就經常在這裏睡午覺，毛巾牙刷一應俱全。兩個大男生擠在洗漱臺拿著電動牙刷刷牙，動作一致吐掉泡沫。
墨白洗著臉突然問：“我洗完澡穿什麽？”
沈燃站在一旁仗著他現在臉上都是泡沫看不見上下打量一圈，摸著下巴道：“不穿吧。”
墨白擡頭從鏡子裏瞪他一眼，“你找打，快點。”
沈燃自認為他說的沒毛病，不太情願出去給他拿衣服，回來的時候墨百已經洗完臉就等他拿衣服來了。
墨白接過毛衣看著他，沈燃回看他。
“你出去啊。”墨白飛他一眼。
沈燃沒動，“我出去幹嗎？”
“我要洗澡，”墨白抖抖睡衣。
“你洗啊。”沈燃又沒不讓他洗，衣服都給他找來了，要他說洗完光著出去就行，又沒外人。
沈燃見他還看著自己，走他跟前動手脫他衣服，“早說嘛，我來伺候你沐浴。”
墨白驚恐往後退兩步，捂住衣服，“老子是你讓滾出去，等我洗完你再進來。”
沈燃一聽這話開始炮語連珠，“為什麽？不是一起洗嗎？你準備幹啥？”
墨白翻個白眼他能幹啥，房間就這麽大只有這一個門，他還能從窗戶跳出去不成。
不想聽他瞎扯，拿起衣服把人抽出去，關門最後一刻沈燃不放心叮囑：“除了洗澡不準幹別的啊……”要幹也是他來。
砰！
門在他眼前關上，嗒——門反鎖上。
沈燃抱著手臂靠在墻邊等得花兒都謝了門才打開，不滿抗議：“你洗澡好慢。”
墨白擦著頭發，“我又沒讓你等。”
好心當作驢肝肺，沈燃拍了拍他的屁股拿著衣服閃進去洗澡。
衛生間幹濕分離，沈燃推開磨砂玻璃門就聞到沐浴露的香味，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熱氣，他在心裏嘀咕：這麽熱的天用這麽熱的水洗澡。
下一秒，沈燃跳著跑出來，一把拉開門大喊：“墨白，你是在燙豬皮嗎？”
墨白被他的動作搞得一楞，就看見沈燃裸著站在門口齜牙咧嘴的，半扶著額頭無語道：“進去。”
沈燃揉著腦袋獨自憂傷，墨白忍不住提醒：“你沒穿衣服……”
沈燃低頭看了眼，莫名其妙看向他，“你沒看過？還是沒摸過？”說完轉身關門。
這事真不能怪墨白，他洗完澡不小心把水龍頭開關扭到頂了。沈燃也是個傻缺看也沒看直接開，熱水從頭淋下來，還好他跑得快不然就慘了。
分開洗的澡，躺在床上交頸而臥，有些東西忍不住地跑出來，兩人在床上胡鬧到大半夜，好在最後關頭清醒過來沒把床單弄臟，墨白困得睜不開眼依偎在沈燃的胸前沈沈睡過去。
沈燃親親他的額頭，“晚安，寶寶。”
更深夜露重，沈燃抱著他入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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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燃半迷惘半疑惑看向墨白，後者正面無表情盯著他，有種下一秒就要沖過來把他生吞活剝了。
不等沈燃走近，墨白沖過去扯著他的衣領吼道：“我有沒有說過你真的很欠揍啊……”
“——不就是你媽不同意我們一起去北京，至於搞得這麽頹廢，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去哭喪。”
沈燃被他抓著衣領看著眼前兇神惡煞的人，想到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兩人就打了一架，明明才過去不久，現在想起來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，半晌艱澀道：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墨白松開他，“猜的。”
這話不假他確實是猜的，朝夕相處這麽久他多多少少摸透沈燃的心思。沈燃這人看著冷冷的，其實內心熱情似火，只是他不願意展露出來，習慣了冷漠的外殼掩飾內心真實的想法。
“你……要和我分手嗎？”沈燃背靠在墻上眼睛看著空中虛無縹緲的點，看不清眼中的情緒。
“老子分你媽啊，”墨白牙齒磨得嘎吱響，“你要是不想被揍就老實閉嘴。”
——不知道為啥每次聽見他罵人都很帶感，光罵還不夠偶爾還要配上動作。沈燃不想閉嘴，微微偏頭親了他額頭，在他暴走給自己一拳之前及時抽離，“你怎麽那麽兇啊。”
“……”墨白一口氣卡在嗓子裏不上不下差點被憋死，好一會兒才順過氣，“你是不是找架打。”
“不是，我打不過你大俠饒命。”
墨白面無表情坐在臺階上聽沈燃狡辯，“我不是不告訴你，更不是有意瞞著你，誰知道我們小寶這麽聰明啊。”
墨白冷漠扯扯嘴角，男人的嘴騙人的鬼。
“……”沈燃說：“只要別分手，你想揍我的話就揍吧。”
墨白擡眼打量他一下，沈燃真誠道：“真的，你要是不解氣揍我一拳吧。”
“我要是多揍一拳，你是不是還揍回來啊？”墨白加重語氣一字一字問道。
沈燃一楞，反應快速道：“隨便揍，你開心就行。”
墨白忍不住笑了一下，聲音很小也很短，不過安全通道裏安靜，沈燃聽得一清二楚。他抓住墨白的手在手心裏把玩著，像是玩什麽稀罕物件。墨白起身給他一腳，哭笑不得，“走了。”
墨白並不是真的要和沈燃分手，他相信沈燃懂他的意思。現階段他們身上還有太多的外界因素，就好像父母，家人，這些是他們避不開的。
不過，他們還年輕未來還有很多很多的時間。
沈燃追上去，拍拍墨白屁股上的灰，“接下來去哪兒？”
推門離開安全通道，墨白還沒想好去哪兒裏——
“沈燃，墨白。”
空曠的走廊有人在叫他們，循聲看去肖陽正像個二百五一樣跟他們招手旁邊還站在譚安安。
墨白走過去，“這麽巧。”
譚安安點點頭，“是啊。”
可不就這麽巧，再巧點他們就能看見沈燃被暴揍的場面，估計得把下巴驚掉。
沈燃懶散朝他們擡擡下巴，算是打招呼。
兩兩相立而站，電影院門口人來人往時不時打量他們一眼，和旁邊的小聲嘀咕猜測這是什麽修羅場面，有幾個女生更搞笑，明明走進去了又倒回來假裝買東西來往幾次。
肖陽看來女朋友重要，可兄弟的幸福也很重要，一個大喇叭硬生生把這件事爛在肚子裏誰也沒提。譚安安不知道他們在一起了，就更沒有提起這件事。
十分鐘後，沈燃和墨白拿著電影票再次走進熟悉的三號廳，這次不是動畫片而是狗血青春愛情片。
電影最大的賣點就是BE文學，在一眾破鏡重圓、久別重逢的青春疼痛文學裏，這部電影可以說是一股清流。
電影的最後男女主角各自有了家庭，燈光亮起故事結束，可看故事的人久久不能出戲。
圍繞在墨白前後左右的人哭成一片，其中幾個女生問自己的男朋友他們以後是不是也會這樣，他沒有聽到男生怎麽回答的，只是在起身時手指被輕輕捏了一下。
墨白不想當電燈泡也不想帶著兩個電燈泡，果斷拒絕了肖陽一起吃飯的提議，虛偽表示要給他們小情侶留個獨處的空間。
沈燃更直接，“等下就要把人掐著時間送回家，還不抓緊時間相處，畢竟我們晚上可以住一起，你又不行。”
肖陽拳頭硬了，對上沈燃一臉揶揄又把拳頭收回去，小聲罵道：“呸，狗男男不要臉。”
在肖陽含恨的目光中，沈燃帶著墨白大步流星離開電影院，直奔三樓的飾品店，這趟出來最重要的事情還沒辦——
買圍裙！
兩人因為一條圍裙差點在店裏打起來，沈燃拿著一條胡蘿蔔圍裙在墨白身上比畫了一下，“這條不錯，顏料染上去也不會突兀。”
“不要，我又不是兔子。”
墨白一把扯過圍裙掛回去，沈燃又取下來小聲嘀咕，“可我覺得很好看啊。”
“好看是吧，我給你買了你回家就給我戴著，”墨白頭也沒回拿起旁邊的黑色圍裙。
幸虧這個時間點店裏沒人，不然又是被圍觀的對象。
沈燃退而求其次，“兩條都買吧。”
墨白奇怪看他一眼，發出真摯的問答：“你為什麽會對兔子那麽執著？”
沈燃：“因為你像兔子。”
媽的！
墨白後槽牙緊了緊。
最後，沈燃拿著兩條圍裙去結賬。墨白面無表情站在一旁，惹得收銀員用餘光瞄了他好幾次，那眼神太兇殘，像個剛剛戰鬥完回來的貓科動物，還帶著沒有及時收回體內的桀驁。
走出商場，沈燃想起剛剛那一幕心有戚戚問：“白，你以後會不會家暴我？”
還以後，我現在就想家暴你。
墨白高貴冷艷“哼”一聲，一個招手的士停在他跟前。墨白拉開後車門坐進去，往旁邊的座位挪挪，沈燃二話不說立馬鉆了進去，沖著師傅說：“去一中。”
司機按下空車指示牌，從後視鏡裏看見沈燃抽出安全帶系在墨白身上，說：“後座可以不用系安全帶，交警不查。”
墨白沒有反抗也不吭聲，沈燃手上動作沒停，隨口回答：“我知道，沒事師傅你專心開車。”
司機收回目光，訕訕笑笑：“看你們像學生啊，一中不是放假了嗎？還回去幹啥？”
塑料袋子被墨白揉得嘩嘩響，半晌道：“過去吃東西的。”
司機見被系著安全帶的小孩面露不悅，一看就是吵架了，沒有再找話題安靜開車。
墨白要吃一中門口的冒菜，別說冒菜就是要吃天上的星星，沈燃都會想辦法給他搞下來。的士停在一中門口，即便是放假期間店鋪都是照常營業。
墨白熟門熟路坐在窗邊，把袋子擱一邊低頭玩消消樂。沈燃在門口點菜，順便去旁邊的奶茶店買了兩杯奶茶。
沈燃把奶茶放在桌上，墨白旁邊的凳子上被他放了東西，一股腦全部丟到對面去，坦然自若坐在他身邊看著他玩手機。
電視裏放著古裝連續劇，整個小飯館裏除了老板夫妻二人就只有坐在窗邊的沈燃和墨白，馬路上的車流也相應減少了。
沈燃安靜沒兩分鐘開始搗亂，“這裏不能這麽消。”
“哎呀，錯了……”
“這裏先不忙，把這三個消了。”
墨白手指不聽使喚跟著沈燃的節奏走，沈燃長長呼一口氣，語氣裏止不住地得意，“看吧，聽我的準沒錯。”
墨白不堪其憂，直接把手機丟給他，“你厲害，你來！”
沈燃一點不謙虛，“我來就我來，看著哥給你漏兩手，讓你看看什麽叫學霸。”
墨白見他那樣把頭瞥向一邊，努力壓制向上的嘴角，三秒後破功轉回來兩顆腦袋湊在一起消消樂。
走出飯店時，天邊雲彩被夕陽暈染，大片大片火燒雲映在江面上，看去海天連成一線。兩人打車回去，沈燃直接把人拐回家了。
保姆已經離開桌上有洗好的水果。墨白換好鞋子直接坐在沙發上抱著碗吃紅提，沈燃在後面慢悠悠走過來，“這麽喜歡吃紅提啊？”
說話間隙墨白又往嘴裏塞了一顆紅提，嘴巴已經不能說話只能瘋狂點頭。沈燃把腦袋湊進去意味很明顯，墨白也很乖地餵了他一顆。
沈燃嚼著紅提抖抖袋子，“乖乖坐著別亂跑，我去把圍裙洗了。”
墨白說：“我到時候拿回去洗唄。”
沈燃沒作聲去廚房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，固執地拿著袋子進衛生間裏。
兩個圍裙很快洗完，沈燃甩著手來到客廳墨白正戴著耳機在沙發上笑得花枝招展，裝有水果的碗放在沙發上，只剩兩個蘋果在裏面。
聽見聲音墨白擡頭看他一眼，把耳機取下來放在桌上，柯南經典音樂響起，兇手即將浮出水面。墨白拍拍沙發，沈燃走過去把碗放在茶幾上，問：“怎麽不吃蘋果？”
墨白頭也沒擡回答：“不想咬——”
他其實挺喜歡吃什麽蘋果、梨之類的，有個前提就是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，整個的小少爺看不上。
沈燃悶笑一聲陪著他看動漫。
太陽下山暮色四合，室外燈光亮起。
一聲尖叫打破寧靜。
9點了——
9點了——
哢嗒！報時鳥縮回盒子裏，客廳恢覆安靜。
“我艹……”
墨白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一跳，心臟怦怦砰跳個不停。
半晌，沈燃轉回來嘴角微微抽搐，“要不，關了吧……”
墨白一言不發，這傻逼玩意是他買的，也是他非得放在客廳的，現在他也被嚇著了。墨白沈著臉起身，扣掉報時鳥背後的電池又合上。
報時鳥變成裝飾品。
墨白拍拍盒子，把電池丟垃圾桶裏，又窩回沙發上，一臉平靜道：“別那麽大驚小怪，都是成年人。”
“……”成年人沒有吭聲。
沒有拆穿剛被嚇得死死抓著他胳膊的小朋友。
成年人貼心詢問：“吃東西嗎？”
“有什麽吃的？”一問就餓了。
沈燃一頓，好像還真沒有什麽吃的。
一分鐘後，沈燃拿出手機開始點外賣。
燒烤、粥、涼菜、亂七八糟點了一大堆，支付完後一看時間要40分鐘，意思就是吃完已經十點多了。
兩人默契對視一眼，從彼此眼中看到，等吧，不想出門。
等外賣的時候白術打電話過來問墨白回不回家。
墨白開著擴音，眼睛盯著游戲機說：“我就在對面，大概率應該是不會的。”
白術的聲音在客廳裏尤為大：“你以後住小燃家算了。”
墨白話趕話：“行啊，我可以入贅。”
無人看見的地方，沈燃笑彎眼。
燒烤送過來，沈燃出去拿的，把茶幾上的東西全部挪開兩人坐在地上開始擼串，點的實在有點多，燒烤和粥都剩好多。
肚子吃得圓滾滾，墨白癱在沙發上拍著肚子。沈燃阻止他的動作，“才吃飽別打肚子。”
墨白改成摸，沈燃也摸了兩下低聲道：“孩子啥時候出來？”
動作停住，墨白不可置信看著他，“我是男生懷不了。”
“沒事，只要你生的我都喜歡，”沈燃沒理他，自顧自說著。
墨白冷酷無情提醒他，“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明文法規定，男性結婚年紀為22周歲，沈燃同志請你認清現狀。”
“那你都懷了，總不能打掉吧，”沈燃說：“墨白同志，請你也認清現狀。”
“去你的。”
鬧騰夠了，墨白打著哈欠被沈燃牽著手上樓睡覺。墨白還想著樓下的垃圾，沈燃直言明天保姆會收拾的，讓他別操心。
墨白心說，我也就問問。真的動手也是沈燃動手，他頂多在旁邊看著。
兩人還沒在一起的時候，墨白就經常在這裏睡午覺，毛巾牙刷一應俱全。兩個大男生擠在洗漱臺拿著電動牙刷刷牙，動作一致吐掉泡沫。
墨白洗著臉突然問：“我洗完澡穿什麽？”
沈燃站在一旁仗著他現在臉上都是泡沫看不見上下打量一圈，摸著下巴道：“不穿吧。”
墨白擡頭從鏡子裏瞪他一眼，“你找打，快點。”
沈燃自認為他說的沒毛病，不太情願出去給他拿衣服，回來的時候墨百已經洗完臉就等他拿衣服來了。
墨白接過毛衣看著他，沈燃回看他。
“你出去啊。”墨白飛他一眼。
沈燃沒動，“我出去幹嗎？”
“我要洗澡，”墨白抖抖睡衣。
“你洗啊。”沈燃又沒不讓他洗，衣服都給他找來了，要他說洗完光著出去就行，又沒外人。
沈燃見他還看著自己，走他跟前動手脫他衣服，“早說嘛，我來伺候你沐浴。”
墨白驚恐往後退兩步，捂住衣服，“老子是你讓滾出去，等我洗完你再進來。”
沈燃一聽這話開始炮語連珠，“為什麽？不是一起洗嗎？你準備幹啥？”
墨白翻個白眼他能幹啥，房間就這麽大只有這一個門，他還能從窗戶跳出去不成。
不想聽他瞎扯，拿起衣服把人抽出去，關門最後一刻沈燃不放心叮囑：“除了洗澡不準幹別的啊……”要幹也是他來。
砰！
門在他眼前關上，嗒——門反鎖上。
沈燃抱著手臂靠在墻邊等得花兒都謝了門才打開，不滿抗議：“你洗澡好慢。”
墨白擦著頭發，“我又沒讓你等。”
好心當作驢肝肺，沈燃拍了拍他的屁股拿著衣服閃進去洗澡。
衛生間幹濕分離，沈燃推開磨砂玻璃門就聞到沐浴露的香味，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陣熱氣，他在心裏嘀咕：這麽熱的天用這麽熱的水洗澡。
下一秒，沈燃跳著跑出來，一把拉開門大喊：“墨白，你是在燙豬皮嗎？”
墨白被他的動作搞得一楞，就看見沈燃裸著站在門口齜牙咧嘴的，半扶著額頭無語道：“進去。”
沈燃揉著腦袋獨自憂傷，墨白忍不住提醒：“你沒穿衣服……”
沈燃低頭看了眼，莫名其妙看向他，“你沒看過？還是沒摸過？”說完轉身關門。
這事真不能怪墨白，他洗完澡不小心把水龍頭開關扭到頂了。沈燃也是個傻缺看也沒看直接開，熱水從頭淋下來，還好他跑得快不然就慘了。
分開洗的澡，躺在床上交頸而臥，有些東西忍不住地跑出來，兩人在床上胡鬧到大半夜，好在最後關頭清醒過來沒把床單弄臟，墨白困得睜不開眼依偎在沈燃的胸前沈沈睡過去。
沈燃親親他的額頭，“晚安，寶寶。”
更深夜露重，沈燃抱著他入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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